2)第38章 邹氏_穆嬴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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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愿尔等和乐美善。”

  左右各自上前恭贺。原由狐氏提及国事,筵席肃穆之际,成如今家事闲谈之和乐。晋侯亦不再锁目,赐酒米与诸臣。

  我坐阿欢席侧,不得饮酒亦无肉食,阿欢亦如是。他舀了果酱,对我道:“阿宣定是有因,他不同我说,待下了筵席,我亲自去问一趟。”

  我侧目视之:“他是真心求娶,还有甚他因?你视他为兄弟,为何不肯信他?”他失笑:“我竟不如你看得透彻,真心或者他因,全在他自己,我们信他便好。”

  此前我是安慰阿欢,也许在他人看来,赵盾娶邹氏是屈就,在我看来,他做的任何事都有理由。一如当年不告而别,一如收养赵朔。他从未同我说起过,但我知。

  “求娶是赵大夫自请,无论真心或者他因,都于他无害,阿欢,你是关心则乱。”

  他注意到我不再称呼赵盾“阿宣”,乃直呼官职,不知是喜或不喜,只握了我袍袖下的手,窃语道:“父侯欲扶持阿宣百年后为曲沃中枢,你与阿宣虽有嫌隙,却应知他忠心。若是心里不快,我便笞他一番,”

  “我有何不快?”我答道。不知从何时起,我便觉得,赵盾此人,与我再无可能。即便有那么些过往,也只是致罪之把柄。毕竟,人还要往前看,不是吗?

  阿欢便不再问,有些事,过去总比没有过去好。

  酒酣,却是席间吵闹起来。一阳氏军酒醉,谈及殉国同袍,失仪而泣。

  “惜乎邓卓,一袍兄弟。战于渭水,破贼三千。甲护悉裂,人弗击之,同袍相敬,国人相爱。”阳氏子哭嚎声音不大,然众席俱寂,哭音铿锵有力,竟使得晋侯在内的数人肃然倾听,更无人阻之。

  此功庆平叛之利,然每役均有损伤。平民死伤尤重,逐一啼哭哪来得及。阳氏子啼哭之人,想来当为军士。

  “每临战鼓,率领当先。星宿摇光,清辉束甲。血侯阵列,寒衣裂芒。非功非罪,孤老无依!”

  “父母何怙?悠悠苍天,曷其有所?”

  “父母何食?悠悠苍天,曷其有极?”

  “父母何尝?悠悠苍天,何其有常?”

  这哪是哭嚎,分明是控诉!

  邓卓战死,孤老无依,这是当庭控诉!

  我只见狐偃和狐毛脸色凝重,想来也是,只有狐赵两家参与其中,阳氏子早已同赵家结盟,极少会拆台。

  只是阳氏子哭泣的,确实是真情。这名阳氏子脸颊黝黑,一身煞气,必然久经战场。如今即便是哀号啼哭,也让人不敢弱视。

  原想当做一场戏,这戏的代价未免太大。本该退席的我,也被留下来。

  “孤信舅公忠于晋室,此事必有隐情。”晋侯一句话,却见有人要拦那阳氏子,又道:“国之重臣,死而不安,孤有罪,烦请舅公一定要给邓氏公道!”

  此番恳切,逼迫得狐偃脸色青白,只能道:“臣不敢不遵命,必严惩这奸佞小人!”

  到这一步,无人不信是狐氏子贪图抚恤,但偏偏狐偃大夫形容之所以窘迫,乃是在君王眼前,但偏偏我知,狐偃大夫必然也是此刻才知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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