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都没骨头似的往后萎顿了下去。
然而她眉间神色依旧痛苦不减半分,连冷汗都冒出来了。
……这情况不对劲啊。
一行人连夜赶回了陇京,秦徽之死几乎震惊朝野内外,陆云纾倒是精明,回朝头一件事便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女皇下跪请罪,言明秦大人是以身殉职,死得其所。
消息一出,长乐王头一个赶去了秦府。
他与秦徽的交集不过寥寥无几,没什么过重的交情,他担心的是秦岫。
自宜封回来后她整整昏迷了半日,醒来时脑子里一片空白,悲楚和疼痛的感觉不像是在做梦,余韵还在,秦岫不动声色地睁着眼睛盯着帷帐的顶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捱到最后,才如梦方醒地对梁青舟道:“扶我起来。”
说是起来,她也不过是将上半身靠在了床头而已。
“我就知道你会来的。”待他进了门,梁青舟已经被挥退出去,她只看了他一眼,分明府邸离地并不远,他却硬是因为担忧走出了一身风尘仆仆。秦岫低下了头,良久,虚虚地撑着额头,有气无力道,“刚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。”
她的模样落在他眼里,就像个失去了支撑一样单薄的纸片儿,风一吹就散了,谢倓二话不说,走过去就将她收进了怀里。
秦岫没料到这茬,在他怀里似乎是顿了一下,背后的手迟疑着抬到半空,眼看就要回抱住他的肩膀,却在仅余半指距离的时候停顿。
她努力克制住自己,语气显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悲恸:“陆云纾……是你的人。”
谢倓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秦岫,四年前她的家族身陷处境,离死只有一步之遥,她却笑盈盈地对他笃定:“永远别把无能为力四个字用在我身上。”
她连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跃下去的时候都是笑着的。
他哪里还敢瞒她,这时候简直心疼的要死,什么都和她交代了:“不是,她不是我的人,玄衣卫的势力太大,交到我手上也不过是母皇的意思,我和陆云纾半点关系都没有。”
她的眼珠子动了动,轻声道:“是谁的人都不要紧,要紧的是现在秦徽没了,我们家……只剩我一个了。”
他猜不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,只是把双臂收地更紧。
“你相信么,我害怕的东西太多了,小时候我怕黑,也怕死人,总是不敢一个人睡觉,见了尸体就会平白无故地做上很久的噩梦,那时候我还有一个妹妹,叫秦徵,是我母亲和侍君生下来的庶女,只比我小了一岁。十岁之前我还不像现在这么恶名远扬……也是,当时我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,一心想着温良恭让孝顺父母,为了关照秦徵,我对庶妹的好甚至越过了阿徽,后来……她把我骗进了私牢里,关了两天两夜。”
他不动,听她嗓音沙哑在耳边,像是存放已久的沙砾互相摩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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