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惨白地扶持对方,千红想得开,收起钱就跑,钱千里追在后头:“快还我呀,我穷得揭不开锅啦!”
谁也不是圣人,老实说千红听见高翠萍化成一片灰就解放了,心里欢天喜地地庆贺。拿钱千里好心给她的三百块逗他,等钱千里点头哈腰地求她还钱,才好心情地给出去。
可夜里高翠萍梦魇似的来了,在她梦里纳鞋垫,一对接一对地纳鞋垫,堆成山,堆出累累白骨,堆得千红心里被鞋垫压着,高翠萍纳鞋垫子看她,说钱千红啊你迟早也用得上。
次日清早,迎着淅淅沥沥的雨她披着她粉红色的小雨披出去了。雨披打补丁照旧漏雨,用补锅补盆的贴纸粘住勉强挡雨。等公交到城区,从城区边缘到墓地,摸到孙小婷和刘老太太儿子的合葬墓,雨水已经停了,她脱掉雨披挂在树枝上,蹲在孙小婷三个大字前放下毛衣。
“不知道是谁放了一把火,高翠萍死了。如果你能听见……”
止住话头,千红把毛衣叠了叠,擦燃火柴烧了,让火光闪烁在墓碑前,只剩一团焦黑之后,她扫掉了碎渣,重新披上雨披离开。
果然,雨披被树枝戳了个洞,正在簌簌漏风。
手指合拢捏着破洞,像母鸡张开翅膀狂奔。
她第一次见段老板的那天,穿着这件粉红色雨披在雨里像个傻子一样看着撑黑伞的段老板。
下了公交,段老板在公交站撑着黑伞等她。
“听说了么?”冷淡的开场白,段老板瞥她的雨披,问了个没头没尾。
“听说了。”她猜测是大火的事情。
“感觉爽快吗?”
“说不上,感觉像是老天爷替我报应她似的。但是……这么说又有点儿玄。”
公交站牌上有破旧的牙膏广告,应时掉下来一角,千红给扶上去,雨披的破洞簌簌灌进风,重新缩起,抱着胳膊抬脸看段老板。
“你来接我呀?你怎么知道我进城去了。”
“我会问。”
段老板用肩膀别着伞柄,歪头叼烟点燃行云流水一气呵成,千红试探着去抢烟,屡屡失败,只好默默地站在那里颓丧着,等了好大一会儿终于等不到:“我上班去呀。”
“别去了。”段老板说。
也没个理由什么的,千红摇头:“那我干什么?”
“我的手链掉在你那里了。”
“晚上,不,明早还你呀。”
“好的。”
她亲爱的朋友段老板变得很好说话,千红次日清早打开窗户看见段老板在门口抽烟,赤足踏在水盆里,像纯白的游鱼凝在一汪洁净的池水中,一把老头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漆得纯黑,段老板歪斜着靠在那里翻阅杂志。
手帕里的珍珠手链白得耀眼,千红捂紧手帕到段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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