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入冬,吕壹竟病了。
病得还不轻,上吐下泻,一直卧病在床,无法起身。虽然他的爪牙仍在日复一日地制造冤狱,可孙权的书房里没了他的身影,毕竟让人觉得轻松许多。
武昌那边倒是显得一片沉寂。然后,一日,远在武昌的太常潘浚的书信送到了孙权面前。
潘浚是武陵人,虽然饱读诗书,身上却一直带了些山民的豪侠之气。这豪侠之气让他和孙权颇为相投。他本是蜀人,建安二十四年降了吴,孙权赏识他,他也对孙权忠心耿耿,立下不少军功。人们常说,如果顾雍不做丞相了,下一个做丞相的人,也只能是他。
他对吕壹一直咬牙切齿,欲杀之而后快。奇怪的是自吕壹在朝野上下掀起这些风浪以来,弹劾吕壹的人中却并不见他的身影。吕壹起先以为他是赞同自己的,想要废掉不肯妥协的顾雍,让潘浚来当丞相。但后来有人告诉吕壹潘浚的仇恨,吕壹吓出一身冷汗,终于还是没有动顾雍。
潘浚是个方正却并不倔强的人。起先不曾随百官弹劾,应该是有自己的主意。这一次写信给孙权,恐怕是要有所行动了。
信中只字未提吕壹的事情,只是说自己染上沉疾,恐将不久于人世。临死之前,只希望能再见孙权一面。
孙权拿着信来找我商量,我自然是说:“承明跟随陛下多年,虽是君臣,但犹甚父子。如今他身体不好,陛下理应答应他的请求。”
倘若吕壹在这里,定是要加以阻挠的,可他既然不在,孙权想了想,就说:
“那朕就去武昌看望他。”
对泣的二人
第二日孙权便备了銮舆去武昌,而我与他同行。
一路上孙权心情很好,而我的也不错,虽然不知道潘浚有怎样的计划,但心还是在想,一切应该要好起来了。
前面眼看就要到庐江。过了庐江,去武昌的路也有三分之一了。
御驾在江边的大道上缓驰,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一阵急剧的马蹄声。
只见一个仆从模样的人骑着骏马,匆匆赶了上来。他和卫兵说了几句话,卫兵便吩咐停了车队,走到孙权的马车前禀报道:
“陛下,吕中书正在赶来,有事要面奏陛下。”
我心一沉,马上说:
“吕中书身体不好,何必来见?还是请他回去休息吧!”
“可是吕中书就在后面的马车上,马上就赶到了。”那仆从答道。
我回头,看见地平线上,一辆灰色的马车,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急驶而来。
没有别的办法了。我也只能看着吕壹的马车一直停在我们面前,看着他慢慢地下了车。他真的病得不轻,脸是青绿色的,下车的时候也是由两个仆人颤颤巍巍地扶着下来。脚一踏上土地,他立马伏跪在孙权面前。
“病成这样,又何必来这里?”孙权口气中竟有些亲昵的责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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