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分凉意,她还穿着白日的薄衫,此刻被寒气侵袭,整个人几乎都缩成一团。
谢钰这才发现她真的很瘦,看着高高挑挑的,窝在椅子里却只是小小一团。
她睡梦中仍眉头紧锁,两排鸦羽似的长睫在眼下笼出大团阴影。
他知道对方一直有许多心事,可连睡梦中都不得片刻安生吗?
谢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,一度不受控制地想去碰碰她日益消瘦的面颊,却又在半道生生停住。
这算什么呢?
他不该这样冒失的。
一阵风袭来,马冰缩得更紧了。
傻姑娘,守夜也不知道多加件衣裳。
谢钰无声叹了口气,顺势将自己的披风解下,准备给她披上。
没想到刚一靠近,马冰就唰地睁开了眼睛,右手按在腰间,眸底的睡意以惊人的速度消散,清醒得好像从来没有入睡过一样。
谢钰的动作僵在半空。
看清来人后,马冰狠狠松了口气,将手从腰间收回来,重新瘫回圈椅内,“是你呀。”
她捏捏眉心,狐疑地看着对方的动作,“大人,这是……”
谢钰面不改色地将披风抖开,三下两下叠放在一旁,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自然,仿佛他一开始就想这么做似的。
“走了一路,有些热,才脱披风就把你吵醒了。”他平静道。
“哦。”马冰打了个哈欠,两眼中瞬间弥漫出水雾,显然困极了,甚至没工夫细究对方话中漏洞。
谢钰忍不住看向她腰间:细细的,似乎比他的手掌宽不了多少。
她很警惕,他想,很少有人在睡梦中还保持这样的警醒。
他确认自己方才的动作足够轻柔,却不想还是把对方吵醒了。
不,谢钰马上在心中反驳自己,并不是动作幅度或声响太大,而是对方对于周围的气息极度敏感,所以才会稍有靠近就瞬间清醒。
这是一种极端的警惕性,只有长年累月的生活积累才能形成的本能。会有这种本能的人必然长期生活在动荡、流离的环境中,以至于连睡觉时都不敢松懈半分。
除了行伍中人之外,谢钰还是第一次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看见。
不,或许她也不是什么普通人。
而与此同时,马冰正捏着自己的额头反省。
大意,太大意了,对方竟然都走到自己身边了还没察觉!
若谢钰是别有用心的家伙,恐怕现在自己的脑袋都飞出去了。
唉!
果然是最近的生活太过安逸,以至于连最基本的防备的本事都退步了吗?
她迅速来了一场简短而深刻的自我反省,结束后偷偷瞟了对方一眼,意外发现对方竟然也在看自己,两人猝不及防来了个对视。
短暂的沉默之后,又齐刷刷别开脸。
呃,有点尴尬。
“很晚了,大人不回去休息吗?”
“马姑娘腰间存着甚么暗器吗?”
两人同时开口。
谢钰:“……”
马冰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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