喷嚏。
谢钰刚要掏手帕,脚下一浮,暗道不妙,忙向一旁闪避。
奈何为时已晚。
地砖年久失修,看似平坦的路面下不知隐藏了多少“机关”,他一脚下去,石砖另一头便高高翘起,“啵唧”一声,污浊的水花飞溅。
饶是他动作迅捷,长袍一角也被黑色水花抓住,留下一团显眼的痕迹。
谢钰的动作一僵。
马冰十分同情地看着他。
此时巷子另一头来了个挑着泔水桶的汉子,老远见了他们就吆喝道:“哎,让让,让让~”
话音未落,两人立刻整齐地向墙根褪去,下意识屏息凝神下巴后缩,活像壁虎成精。
那汉子瞅了他们一眼,小声嘟囔着去了。
两人恍惚听到“穿长袍来这里……有毛病嘛!”
谢钰:“……”
马冰:“……”
哎不是大哥,你没看见那是官袍吗?!
考虑到经过那货贩一事后,刘春兰可能会提高警惕,轻易不给陌生人开门。
而如果他们直接表明身份,也不敢保证对方是否会逃跑。
于是两人就先去找了街长。
为方便管理,这类民宅每条街都会定期推选出一位街长,往往由当地有威望有能力的长者担任,负责日常政令传达和大小事件组织。
若是谁家有矛盾了,也会帮忙调解。
综合王秀香和街长的话,刘春兰的丈夫白天会去城中一家粮行做活,晚上才回来,白天只有她和公婆、孩子在家。
若有人敲门,一般都是刘春兰来开。
街长去敲了门,果然有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应声,却不急着来开门。
“谁啊?”
街长对谢钰和马冰做了个口型“刘春兰”。
“我,韩老头儿,二喜家的,开门啊。”
刘春兰的丈夫小名二喜,这一带的老人便称呼她为二喜家的。
听见是街长,刘春兰不疑有他,忙过来开门,一抬头,却见街长退在后面,当先的是一对陌生的年轻男女。
韩老头儿从两人的肩缝望过来,对刘春兰道:“二喜家的,两位大人找你有点事,你们慢慢说,我先走了啊。”
他经常与底层差役打交道,知晓厉害,不敢多问,转身就走。
只是心中不免暗想,这一家子都是老实的,该不会犯事儿吧?
刘春兰一看谢钰的官袍,脸刷地就白了。
这么快?
越过刘春兰的肩头,马冰看到院中独自玩耍的孩童,便压低了声音道:“知道我们来做什么吧?配合些,别闹出动静吓着孩子。”
刘春兰的嘴唇抖动几下,忽然红了眼眶。
她朝马冰行了一礼,哀求道:“大人,好歹,好歹让我进去说一声,晌午饭还没好呢……”
这里没有后门,两边墙也很高,刘春兰一个妇道人家,跑是跑不了的。
谢钰就点了头,“去吧。”
刘春兰飞快地抹了下眼角,转身进去抱着孩子亲了亲,又进屋与公婆磕了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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